憶
2010聖誕賀文。
「今年好冷喔……」
戴著手套的手掩去半張臉,口裡吐出的白煙帶著溫度和水氣撲在臉上,隱約有種黏膩感。
雪還在飄。
他抬頭看著雪花降下,恍然間好像看見了什麼熟悉的景象……然後猛然一驚,左看右看後將圍巾拉緊了點,低下頭急步往宿舍的方向走去。
他回想起了高三的時光。
明明就忙得要死,他的成績也不算好,應該要將每分每秒都拿來準備大考上才是,但是聖誕節的前一天,他還是丟下了課本跑去書局,買了一堆紙啊貼紙什麼的回來,然後花一整個晚上,幫他的好朋友們一人做了一張手工卡片。
悠太,佑希,要,千鶴。
一邊做,他也一邊覺得自己瘋了,瘋狂的是──隔天是聖誕節,但也是模擬考啊。
大概只有他會這麼的……也許是一廂情願吧。
可是,可是,他還是想做……這可能是,他們最後一個在一起的聖誕節,他想做些什麼讓自己能夠回憶。
讓大家都能回憶。
隔天,他帶著睡眠不足造成的黑眼圈到了學校,在午餐時間上了頂樓──那是他們一直以來的默契。
「吶,這個,給你們的聖誕禮物……」他拿出卡片,然後──
另外四人也都袋子或口袋裡拿出了東西。
雙胞胎兄弟的也是卡片,不過悠太一定寫了滿滿的話在裡面,而佑希……有悠太逼,應該多少也會寫一些東西吧;要的是包裝好的小盒子,可能要拆開才知道是什麼;至於千鶴……嗯,那個就先算作是藝術好了……
腦子裡飛快竄過以上思緒,同時他也知道自己的表情一定非常驚訝,因為要看著他就突然笑了出來。
「聖誕快樂啊,小春。」
「不是只有你,在我們的心中,『我們』比什麼都重要,都更加珍惜。」
悠太說著,靠到他身邊,右手食指劃上他眼眶,因為沒戴手套而冰冰涼涼的:「今天回去要好好睡覺……你看黑眼圈都出來了。」
他只能忍著眼淚,點點頭。
悠太拍拍他的頭,微微笑了。
那時候,為什麼會想哭呢……
他回到宿舍,進房間後坐到電腦前,登入即時通訊軟體。
一定是、知道不是只有自己……
同時也瀏覽了下facebook,上面動態不外乎是祝福的話語。
都在不同地方了,只有隔著螢幕才能聯絡啊……
不對,才不只呢。
他微笑著拿出剛從郵局領回來的包裹,連同宿舍信箱裡的信,一起擺在桌上。
信是悠太、佑希和千鶴寄來的,而在國外讀書的要不知道又送了什麼東西過來……
從不同的地方,傳了溫度過來。
他們都在。
「聖誕快樂。」
過了幾分鐘,他看見要傳給他的訊息,上面說他收到他寄出去的東西了。
接著,另外三個人也陸陸續續傳了訊息過來。
他回覆表示他也收到東西了,同時笑得開心。